果智還俗,,既非意料之外,,又非情理之中。
不在意料之外,,是因為之前無論被人問起,,還是主動表態(tài),他都提起俗是早晚都會還的,;情理之外,,則是因為他選擇的時間點——就在還俗前一天,羅昌平還在公共賬號推送了與他的對談,。不過,,據(jù)曾經(jīng)的果智,、現(xiàn)在的梁璐說,他對社交工具的認知僅限于微博,,對于無論在活躍度還是抵達率都大有趕超前者之勢的微信,,基本一無所知。
再見梁璐時,,他掛單在深圳遠郊的一座觀音寺內(nèi),,寺院依山傍水,常住的除了方丈,,不過兩位出家人,,稀有香客,平日里惟一的動靜來自前來學(xué)武的一幫孩子,。下課后,,他們會開著大喇叭,播放流行歌曲,。
上一次采訪,,礙于父母鄉(xiāng)鄰,出家人果智從始至終未顯僧相,,不料這回碰面,,在家弟子梁璐卻從頭到腳一副寬大的僧人服飾,還給我解釋僧服與居士服的區(qū)別就在于袖口連接處有沒有縫合線,。也許是穿著僧服的緣故,,盡管頭發(fā)已長出了薄薄的一層,梁璐開口閉口仍改不掉“我們和尚”的口頭禪,。
話題自然從“為什么在這個時候還俗”開始,。他說到了客觀原因,比如在深圳要去看望前妻的父母,,出家人身份不便被目前居住的這座寺廟收留(對方給不出擔(dān)金),,也強調(diào)了主觀原因,比如道心退轉(zhuǎn),,不再想成佛,。
真不想成佛了?他答:我想成為國家領(lǐng)導(dǎo),。
出家人果智和在家人梁璐,,如果說有什么最大的共同點,那就是語不驚人死不休,。細問原因,,竟是被方丈們逼的。過去一年零一個月,還是果智的梁璐從南到北,,從北到南,,追著大小廟宇的方丈們,跟他們商量財務(wù)公開和民主選舉的事,,得到的回復(fù)是:小師父誒,,等你當(dāng)上國家領(lǐng)導(dǎo)再說吧。
我問梁璐,,這些你會在微博里說嗎,?
“不可能,別人會以為我是神經(jīng)病,?!?/span>
“神經(jīng)病”梁璐很怕被人捧作神,出家期間,,供養(yǎng)他的人不少,,罵他的人更多,他反倒覺得平衡,,心里舒坦,。他說出家是他三十多年人生中最輝煌的一段,憑著自己悟出來的“任何事做給自己看的都開心,,做給別人看的都不開心”,,他如今做任何決定,包括還俗,,包括接下來打算去臺灣,,都不在乎周遭的眼色與口舌。
但在旁人看來,,無論出家還是還俗都高調(diào)宣布,,對媒體采訪一概來者不拒、主動爆料的梁璐這一年,,更像是自導(dǎo)自演了一場行為藝術(shù),。
他清楚自己修不了忍辱,也對“輕浮”的公眾形象心知肚明,,自始至終毫不避諱攪的就是佛教這攤表面不動聲色,、底下卻在逐漸變質(zhì)的渾水,。寺院方丈對外行賄換得職位,,對內(nèi)一手遮天為所欲為,僧人素質(zhì)良莠不齊,,求簽算卦討生意,,更甚者娶妻生子,不如法的行為比比皆是,他不指名道姓地一一自黑,,舍得一張臉,,誓把壞和尚拉下神壇。
了解多了,,崇拜自然少了,。穿上僧服,不代表就高人一等,,其實,,和尚同蕓蕓眾生一樣,一輩子都在修行的路上,,只不過選取了不同的道路罷了,。
還俗后的梁璐堅持吃素,佛教已成為他的信仰,,至于不參與政治,,不組建家庭,他鐵定不再堅持,。采訪間歇,,有朋友勸他上《非誠勿擾》,他答應(yīng)得爽快,,還一個勁樂,,樂完了賊賊地補一句,你以為我真是去找女朋友啊,,好不容易上趟電視,,我必須說出那句“每個人一輩子至少出趟家”,給佛教打打廣告,。
我提醒他,,這句說不定會被剪掉。
“也是哦,。沒關(guān)系,,只要有一個女嘉賓為我亮燈,我就對她說,,如果你愛我,,就跟我出一次家吧,哈哈,?!?/span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