廣西桂林電子科技大學2023級新生軍訓展演(視覺中國/圖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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采訪桂林電子科技大學(下稱“桂電”)和桂林航天工業(yè)學院(下稱“桂航”)軍訓負責人員時,,我想了解組織硬核軍訓的難處,,卻總是未能如愿,。這兩所學校借到模擬武器,、戰(zhàn)車,并不很費力,。摸爬滾打的戰(zhàn)術訓練,,似乎也是水到渠成。當?shù)鼐瘋鋮^(qū),、軍訓教育基地,不吝于向校方開放大門,,能把擬真的裝備,、足夠數(shù)量的現(xiàn)役或退役軍人輸送到參訓新生身邊。
但在這些客觀因素之外,,我感受到,,有一股強烈的心靈力量,讓廣西這兩所高校的硬核軍訓得以順暢推行,。在參加特戰(zhàn)訓練的學生心中,,軍訓不是一項強迫完成的義務,而是被渴慕的生命體驗,。一種人,,從軍訓第一天起就期盼著一切結束那天的解脫感;另一種人,,則希望追求軍訓的內在價值,,即使軍訓結束,也渴望將其延續(xù),。我自認為,,學生時代參加軍訓時,我屬于前者,;但桂林高校的參訓學生,,有很多屬于后者。
沈鴻受訪時,,有些靦腆,。愛國國防教育協(xié)會主席黃翊龍常說,沈鴻是紅軍排雷炮手的優(yōu)秀代表。聽到這類贊揚,,沈鴻或埋頭看地,,或遙望路燈,刻意向我藏起笑意,。與偶爾飄忽的神情不同,,即便人已經(jīng)出列,二十多分鐘內,,沈鴻的模擬槍從頭至尾都被他以標準的持槍姿勢定在胸口,,不曾移動分毫。兩周新生軍訓,、兩周協(xié)會的日常訓練,,似乎讓他把堅如磐石的動作刻成了習慣。
提到特戰(zhàn)訓練的艱辛,,沈鴻總是輕描淡寫:“手肘,、膝蓋、腿,、腳都有擦傷,,但敷點藥就過去了?!薄败S進時突然聽到左右遇敵的指令,,身體反應不過來,這個動作就一直練,,加強練,。開始會做錯,練三四天我能做標準,?!?/p>
比起這些,“軍人”的身份對沈鴻更有感召力,。他出生于廣西環(huán)江毛南族自治縣,,今年剛大一,已經(jīng)追了十多年戰(zhàn)爭片,、諜戰(zhàn)劇,。回憶起和父親一起看電視的時光,,沈鴻的語調提高了幾度,,“中國軍人很帥氣?!彼谝淮沃郎頌檗r民的父親還當過兵,,是因為看到了他的行軍水壺,,“那是軍隊里特有的水壺?!?/p>
沈鴻確信,,如果自身條件符合征兵標準,他畢業(yè)后定會入伍,。對他而言,,這次軍訓,不只是按教學大綱上的必修課程,,更是正式從軍前嚴肅的預備演練,。吸引他加入戰(zhàn)術連隊的,不只有形式豐富的槍械訓練,,還有隨壓力而來的“軍人的自豪感,。”在沈鴻眼中,,隊友也是“家國意識強烈,,說話直接又豪爽的人”?!拔蚁矚g和這樣能夠推心置腹的人做朋友,。”他渴望未來的軍營生活也是如此:在草地訓練時被螞蟻咬,,有戰(zhàn)友會樂呵呵地遞上一劑藥膏。
9月28日,,桂航軍訓匯演結束時天色已暗,,沒有機會在匯演中乘坐裝甲車的特戰(zhàn)隊員以八九人為一批,挨個爬上裝甲車,。他們在車頂勾肩搭背坐成小半圈,,一邊唱著歌,一邊隨戰(zhàn)車向前挺進,。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疲憊的迷彩妝,,歌聲卻依然嘹亮,他們就像久經(jīng)沙場的戰(zhàn)士們,,凱旋而歸,。行進到操場中央,裝甲車猛然停下,,隊員們一個趔趄,,仿佛也是夢醒于此。但當他們從車上爬下來,,又看到遠處其他隊員盤腿坐在路燈下,,吵吵嚷嚷,,熱熱鬧鬧,便奔了過去,,戰(zhàn)友的微信,、照片、言語,,長存于迷彩色的夢境之后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