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考場上遇到了當(dāng)年的白富美同學(xué),。我們彼此看了對方好幾眼,仍舊不能確定,,直到考試結(jié)束后,,我試探性地喊了她的名字,她毫不意外地回過頭來:原來真的是你啊,,那先前看我的眼神還那么詫異,?
我說,覺得不可能是你,。你工作那么好,,干嘛還要考公務(wù)員。畢業(yè)那年,,她進了一家央企,,第一年就年薪十幾萬,數(shù)年過去,,考慮通貨膨脹的因素收入也一定不菲,。不過對于她,我卻一點羨慕嫉妒恨的感覺都沒有,。她高瘦白凈,,舒服耐看,本科時就是系學(xué)生會的主席,,伶牙俐齒,,口才驚人,hold住那面試時組團討論(又稱“群毆”)的場面完全不在話下,,同一個高校同一個院系,,人與人的差別就在于此吧,好幾個offer在手毫不奇怪,。如果她是青蛙型的,,那我就是蟾蜍型的,光鮮度差得很遠(yuǎn),。
我們結(jié)伴走出教室,。外面涼風(fēng)瑟瑟,天色漸漸暗淡下來,,這樣的天氣容易讓人對熟悉的面孔生出溫柔的托賴感,。她開口說:聽說你做媽媽了?這樣的開端把我的詢問也引向她的私人生活:你結(jié)婚沒,?“我還single著呢,。”她的回答很大方自然,語氣中帶著一點俏皮,,遠(yuǎn)不似我認(rèn)識的一些剩女同學(xué)言及此事的幽怨,,所以一時竟無法分辨這個單詞在此時的含義——究竟是有男朋友沒結(jié)婚還是完全一個人。卻是不便再深入問下去,,我也并沒那么大的興趣。她也主動換了話題:你和M還有聯(lián)系嗎,?
M是她的大學(xué)室友,,我的好友。研究生時代我常常去她們寢室約M一起去操場跑步,,才跟白富美同學(xué)熟悉起來,。更親密的一次交集出現(xiàn)在她吃壞了東西,胃里有脹氣,,在床上抱著被子疼得表情扭曲,,而宿舍里其他人都不在。我手足無措地看著她,,然后自作主張地給她揉了揉肚皮,,后來又叫人一起把她送到了醫(yī)院。好像到醫(yī)院沒怎么看就好了,,她說自己腸胃一直不太好,,無大礙。晚上再去她們寢室,,她遞給我一盒特侖蘇牛奶,,用很俏皮的語氣說:來,人手一“侖”,。這算是委婉的感謝吧,,可她做得那么自然——有些人就是有這樣的天賦。
在這樣冬日的胡同里,,她說話還是那樣的舒服自然,,一種親切的社會精英感,既沒有來自高薪階層的優(yōu)越感,,也沒有屌絲界比慘般的搪塞掩飾,,還表達了對我從事的她眼中“穩(wěn)定又基本能按時下班”的工作的向往。即將走到地鐵時,,我說自己住在南邊,,她似乎隨意問了一下:你們那邊的房價多少?我照實回答:“我們還租房子住,。你一個人都買房了,?還是收入高是硬道理啊。”她似乎為了照顧我的情緒,,又說:“很小的房子,,還很舊呢。唉,,我的車來了……”
在地鐵里,,我們分別踏上相反方向的列車,漸行漸遠(yuǎn),。我記得那天自己穿著一件厚厚的舊羽絨服,,一上身就會感覺對生活有點自暴自棄的那種。不過也沒有關(guān)系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