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月7日上午10時42分,，一代傳奇女伶李香蘭在東京逝世,，終年94歲。
李香蘭,，本名山口淑子,，曾是上世紀(jì)三四十年代日本侵華戰(zhàn)爭時期紅遍亞洲的歌手、影星,。傳唱至今的《夜來香》《何日君再來》《恨不相逢未嫁時》,，都是由她唱紅的。
她的一生傳奇波折,，以日本人身份假扮中國女演員,，曾和“東京玫瑰”川島芳子相交甚密，日本戰(zhàn)敗后幾因“漢奸罪”被處死,，無罪釋放后返日，又走上政壇,，致力于中日關(guān)系,。
她的故事，和她的歌曲,、電影,，成為許多刻畫那個年代的文藝作品尋索和借用的元素。
站上北京的城墻
1920年2月,，沈陽近郊,，日僑山口家誕生了一個大眼女嬰。她是山口家的長女,，取名山口淑子,。不久,，山口家遷往撫順。
山口淑子的祖父是佐賀藩士族出身的漢學(xué)家,，父親山口文雄自幼熟習(xí)中文,。1906年，山口文雄來到中國,，在北京繼續(xù)進(jìn)修漢學(xué),，后在“南滿州鐵道株式會社”（簡稱“滿鐵”）任中文教員。
1906年創(chuàng)立于中國東北的“滿鐵”,，被稱為“日本在中國的東印度公司”,，是日本政府以公司名義殖民侵略滿洲的核心。在極盛時期,，“滿鐵”握有八十多家關(guān)聯(lián)企業(yè)的股權(quán),。
山口文雄是一名頗受女性愛慕的美男子，體型頎長,，臉龐端正,，眉目清亮。淑子的美貌正遺傳自父親,。童年時,，每當(dāng)父親給“滿鐵”員工上中文課，淑子就坐在大人堆里聽,。耳熏目染下,，她很小就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。
1931年,，“九一八事變”爆發(fā),，東三省淪陷，中日矛盾上升到頂峰,。在被日軍占領(lǐng)的東北地區(qū),，也活躍著各種抗日力量。
1932年中秋節(jié)之夜,，12歲的山口淑子被母親從睡夢中搖醒,。窗外，撫順煤礦方向的夜空一片火紅,。這一夜,，一支約一千二百人的遼寧民眾抗日自衛(wèi)軍攻打撫順，取道平頂山時,，燒毀了日軍的倉庫,、工廠、派出所、事務(wù)所等,，又襲擊日軍楊柏堡采炭所,，處死了七八個日本軍人，并放火燒毀了采炭所,。
第二天,，撫順的日軍對平頂山居民展開報復(fù)行動。三千余名無辜百姓橫遭殺戮,，其中三分之二是婦女,、兒童，四百多戶人家?guī)缀醣粴⒔^,，八百多間民房被燒毀,。
“平頂山慘案”給山口家?guī)硪庀氩坏降挠绊憽Ｒ驗樯娇谖男酆椭袊讼嘟簧趺?，也被懷疑“通敵”,，遭到了日本憲兵的拘捕調(diào)查。嫌疑洗清后,，他已不愿繼續(xù)在撫順居住,，帶著家人移居到“偽滿洲國”最大的城市——奉天（沈陽）。
在奉天,，山口一家借住在友人李際春的側(cè)室家中,。李際春原是山東親日派軍閥，曾協(xié)助“偽滿洲國”建國和關(guān)東軍作戰(zhàn),，后被日本方面任命為沈陽銀行總裁,。為了親上加親，山口文雄和李際春商定,，讓長女認(rèn)李為義父,。中國農(nóng)歷春節(jié)，淑子穿著紅色的中式服裝,，向李際春敬了酒,。李將軍給她取了個富有中國情調(diào)的名字——李香蘭。
這個名字最終定義了山口淑子的一生,。
淑子一度因為患肺結(jié)核被迫休學(xué),。寂寞中，她和流亡的俄羅斯猶太裔少女柳芭成為朝夕相伴的好友,。因為醫(yī)生叮囑要多鍛煉呼吸系統(tǒng)，柳芭建議她去學(xué)聲樂,，并帶著她拜在流亡的白俄貴族,、歌劇演唱家波多列索夫夫人門下。
波多列索夫夫人曾是沙俄時期風(fēng)頭很勁的女高音,。每年秋季,，她都會在沈陽最高檔的“大和酒店”舉辦獨唱會,，各界名流都會來捧場。一次,，她安排學(xué)生來為獨唱會做墊場,。
淑子穿著母親臨時從當(dāng)鋪借來的長袖和服，平生第一次登上舞臺,。她演唱了《荒城之月》,、舒伯特的《小夜曲》和貝多芬的《我愛你》。唱畢,，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,。
獨唱會后的一個周六，波多列索夫夫人家里來了一位客人——奉天廣播電臺的企劃科長,，自稱曾在獨唱會現(xiàn)場聽過淑子的演唱,，想請她到電臺唱歌。
“偽滿洲國”成立后,，為了推行“日滿親善”“五族協(xié)和”的政策,，奉天廣播局計劃創(chuàng)作所謂“滿洲新歌曲”。他們希望推出一個既會講北京官話,、又識樂譜,、還懂日語的中國少女歌手。13歲的山口淑子顯然是上好人選,，惟一的問題是：她是日本人,。
波多列索夫夫人和柳芭都勸她去，山口夫婦也認(rèn)為這是“為國效力”的機會,，他們商量該為她取個怎樣的藝名,。“就叫李香蘭吧,?！彼S口說。
由此,，一個名叫“李香蘭”的中國少女歌手誕生了,。
在電臺，山口淑子以“李香蘭”的名義,，錄制了十余首經(jīng)電臺精心挑選過的“滿洲新歌曲”,。此時，她還在朝父親為她設(shè)定的人生目標(biāo)前行——成為“政治家的秘書”,。
1934年,，在父親的安排下，她前往北京投靠親日派政界要人潘毓桂。潘是前清舉人,，東渡日本留學(xué),，后出任“偽天津市長”。寄住在潘家大宅里,，她一邊學(xué)做秘書,，一邊在翊教女子中學(xué)念書。
戰(zhàn)爭陰云下的北平已勢如火藥桶,，隨時可能爆發(fā)抗日運動,。為了安全起見，山口淑子以“潘淑華”的名字入學(xué),，除了潘家的兩個女兒和一位密友,，學(xué)校里沒人知道她是日本人。
一次,，她被同學(xué)帶去參加一個政治討論會,。發(fā)起人問：如果日本的侵略勢力越過北平城墻，大家該怎么辦,？在場者群情激憤,，山口淑子一直低著頭。最后,，輪到她表態(tài)了,，她只好說，“我會站上北京的城墻,?！?/p>
20世紀(jì)30年代末，北京淪陷時期,，牌坊石獅子前留影的歌星李香蘭
“五族共和”的女主演
在北平讀書期間,，山口淑子認(rèn)識了父親在中國的另一位朋友——日本軍人、特務(wù)山家亨,。他是日本駐平,、津、冀,、察一帶的“北支派遣軍”司令部報道部負(fù)責(zé)宣傳的“中國班長”,，是“山家組織”的負(fù)責(zé)人。山家亨風(fēng)度翩翩,，和許多女明星交往甚密,。他也是大名鼎鼎的女特務(wù)川島芳子的初戀，兩人一生糾纏不休,。
1937年暑假,，山口淑子被父親帶去出席天津日本租界“東興樓”舉辦的宴會,，見到了“東興樓”的老板——一個身著黑式長褂、談笑風(fēng)生的妖嬈女子,，她就是川島芳子。川島芳子出身清朝皇室,，是肅親王愛新覺羅·善耆的第14個女兒,。肅親王想借日本之力興復(fù)清室，于是把女兒送給川島浪速做養(yǎng)女,。她在日本接受軍國主義教育,，成年后返回中國，長期為日本做間諜,。
芳子對淑子一見如故,，讓她叫自己“哥哥”，自己則喚她“小淑”,，之后常常帶著她吃飯,、玩耍。在淑子的記憶中,，這朵“東京玫瑰”過著自暴自棄的頹廢生活——每日喝酒,、吃飯、唱歌跳舞,、打麻將,，夜夜去夜總會或舞廳玩到凌晨。一次,，她親眼看到川島挽起一條褲腿,，拿著裝有嗎啡的注射器向大腿扎。
回北京后的一天,，她發(fā)現(xiàn)山家亨和“滿洲映畫協(xié)會”（簡稱“滿映”）的一位職員在家中等著她,。他們要拍一部音樂電影，但缺少會唱歌的女演員,，請她當(dāng)不用出鏡的配音演唱,。
“滿映”是由日偽統(tǒng)治機構(gòu)全面控制的電影公司?！熬乓话耸伦儭焙?，日本帝國主義開始加大對華思想和文化的宣傳控制力度，偽滿洲國1937年通過了“電影國策案”,?！皾M映”精心炮制了大量宣傳“東亞共榮”、“日滿一體”,、“王道樂土”的電影,，完全獨霸了東北的市場,。
1937年冬，17歲的淑子抵達(dá)長春,。等到拍攝現(xiàn)場,，她才明白自己上當(dāng)了——他們是要她當(dāng)出鏡的女主角。兩天后,，她坐上自“新京”（長春）到北平的臥鋪火車,，開始進(jìn)入影壇的第一部電影《蜜月火車》的拍攝。那是一部翻拍的廉價喜劇,，毫無演戲經(jīng)驗的淑子更談不上演技,，只是按導(dǎo)演的指令行事。但是,，她天資聰明,，加上形象出眾，很快成為宣傳“五族共和”,、“滿日親善”的最好代言人,。
在“滿映”的力捧下，初出茅廬的李香蘭得以和紅遍日本的“東寶”大明星長谷川一夫搭檔,，拍攝由久米正雄的同名小說改編的電影《白蘭之歌》,。在宣傳海報上，“滿映”對女主角做了如此介紹：“出身名門,，其父曾是號令全滿的奉天市長,，一直就讀于北京的日本學(xué)校，故而講得一口流利的日語,，是極具代表性的中國美女,。”由此,，“李香蘭”被宣傳塑造成為徹底的中國人,。
《白蘭之歌》上映后獲得成功，李香蘭在片中所唱的同名主題曲也大受歡迎,。媒體吹捧她是不遜色于長谷川一夫的“國際女星”,，隨后，“東寶”繼續(xù)使用她和長谷川一夫這對組合,，拍攝了《支那之夜》,、《熱沙的誓言》。這后來被合稱為“大陸三部曲”的電影,，是讓李香蘭背負(fù)起“漢奸”罪名的主要罪證之一,。其中，《支那之夜》最具爭議色彩,。
《支那之夜》講述了中國女子桂蘭在戰(zhàn)爭中失去雙親,、家園被毀的故事,。一次她為醉漢所纏，船員長谷哲夫出手相救,，并把她帶回旅館,。旅館中的日本人對她熱情招待?？晒鹛m對日本人非常仇恨,，當(dāng)她患病發(fā)高燒，長谷整夜未眠對她仔細(xì)照顧時,，她仍不領(lǐng)情，把場面攪得一片混亂,。最終,，長谷忍無可忍摑了她一巴掌，說“醒醒吧,，你要頑固到什么時候,？”之后桂蘭愛上長谷，兩人結(jié)婚,。后來,，長谷在一次航運中為中國軍所襲擊而不知隊終，桂蘭傷心欲絕,，幸而長谷最終平安歸來,。
李香蘭后來在回憶錄里寫道：“男人打過女人后，被打的女人察覺到男人的真心并最終因愛覺醒——這種表現(xiàn)手法在日本是說得通的,。但對中國人而言,，縱然只是在電影里，中國人被日本人毆打也是一種恥辱,，何況被打的中國人還對日本人產(chǎn)生了好感,，這簡直是恥上加恥?！边@一點,，這位日本少女很久之后才意識到。當(dāng)時,，在“日滿親善大使”的角色演出中,，她已身不由己地越走越遠(yuǎn)了。
1941年日本建國日將近,，李香蘭在“滿映”的安排下赴東京舉辦個人獨唱會,。3000人的劇場座無虛席，李香蘭在臺上的一舉一動,，都會引起歡呼,。場外聚集了大量無法入場的人,，以至于引發(fā)了嚴(yán)重的騷亂。
《朝日新聞》記錄下這場騷亂：“幾千人擁向兩三個售票點,，因爭先恐后,、擁擠引發(fā)亂斗。眉間被劃破的女人慘叫連連,，一些學(xué)生見到血后猶自拼命推搡,，停放在廣場上的幾輛轎車被擠得左搖右晃，不堪擁擠的女人和孩子甚至爬上了車頂,?！?/p>
1943年，李香蘭（右）與張愛玲在上海留影
洗不去的“李香蘭”
1939年,，日本軍方在“偽滿洲國”之外的占領(lǐng)區(qū)成立了“中華電影公司”,，由同情中國的川喜多長政主持。在此期間,，李香蘭代表“滿映”,，和陳云裳等中國影星共同演出以林則徐禁煙為題材的《萬世流芳》。她在其中出演一名在鴉片館賣糖的少女,，一邊賣糖,，一邊控訴鴉片的毒害
《萬世流芳》使得李香蘭在滿洲之外的中國地區(qū)家喻戶曉。1944年,，她在上海與黎錦光合作發(fā)行傳世名曲——《夜來香》,，其后成為與周璇、姚莉,、白虹,、白光、吳鶯音,、龔秋霞齊名的“上海灘七大歌星”,。當(dāng)時，所有的中國觀眾都以為李香蘭是出生于北京的中國明星,。她開始對自己隱瞞國籍越來越不安和難過,。
一次，北京一家報紙為她舉辦了記者會,。她跟父親的好友,、北京記者俱樂部的李干事長商量，希望借此機會宣布自己是日本人,，遭到了反對,。“絕對不能贊成,！你非中國人不可,。不要破碎我們的夢,！”記者會臨近結(jié)束時，一個年輕記者忽然高喊著：“李香蘭小姐,！你是中國人么,？為什么拍攝《支那之夜》、《白蘭之歌》那種侮蔑中國的片子,，你身為中國人的自豪哪里去了……我想知道你真正的想法,。”
李香蘭無言以對,，只能連連道歉,。記者會結(jié)束后，她從“滿映”辭職,，投身于川喜多長政門下的“中華電影公司”,。
在東京時，她收到一封來自東京帝國大學(xué)的粉絲來信,，信中寫道：“人的價值并非體現(xiàn)在轟動世間或變得出名”、“倘若自己不能堅定立場,，結(jié)果只會任憑時局?jǐn)[布,。”
一直苦悶于命運被擺布的她被打動了,，和來信人松岡謙一郎開始交往,。松岡是日本外務(wù)大臣松岡洋右的兒子，因為身份懸殊,，這段戀情始終處于地下,。期間，日本文藝部青年兒玉英水一直陪伴她左右,，耐心傾聽她吐露的苦悶,。
不久，兒玉以陸軍報道班成員的身份出征菲律賓,。出征前一天,，他向她道別，兩人手拉手走在深夜的東京街道上,。臨走前,，他給她的信件末尾寫道：“我若能回來，還想保護你,?！?/p>
1945年初夏，李香蘭收到兒玉英水寄自馬尼拉的信件,。信里說,，李香蘭在當(dāng)?shù)匾埠苁軞g迎,。戰(zhàn)后，她通過一位日本作家得知：早在信件到達(dá)日本之前,，兒玉已在炮火中喪命,，臨死前，他的胸前掛著裝有李香蘭相片的墜子,。
她放聲大哭,，“終于明白了他對我的愛意?！?/p>
1945年,，美軍登陸沖繩本島，二戰(zhàn)局勢已被根本扭轉(zhuǎn),。為了安撫恐慌情緒,，日軍的上海陸軍報道部決定舉辦音樂會。他們相中了李香蘭演唱的《夜來香》,。在軍部的安排下,，她在上海大光明戲院舉辦了“夜來香”獨演會，取得了巨大的成功,。他們又安排她在上海國際賽馬場兩次公演,，之后，還安排她慰問了駐扎在上海郊外的日本軍隊,。
8月15日,，日本無條件投降。在上海,，日占期間參與日本電影拍攝的中國電影人開始陸續(xù)接受當(dāng)局傳喚,。月底，李香蘭和“中華電影”的日方員工一同被關(guān)入虹口一家收容所,，等待審判,。軟禁的日子里，她每天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，一聽到汽車的聲音就嚇得躲起來,。不久，報紙上刊出槍決她的具體日子,。
臨近年底時,，童年密友柳芭來收容所看望她，帶來一個好消息：李香蘭的間諜罪已被洗清,，眼下,，只要能找到可以證明她日本國籍身份的證件，“漢奸罪”就不成立了。柳芭答應(yīng)去北京找李香蘭的父母,，把她的戶籍抄本帶回來,。
不久，李香蘭收到一個木箱,，里面是她的童年玩具——一個日本玩偶,。玩偶的腰帶上有一塊凸出來的東西，打開一看,，里頭正是山口淑子的戶籍抄本,。
1946年，軍事法庭宣布山口淑子無罪釋放,。
3月末,，她登上日僑的撤離船“云仙丸”號。開船后,，船上的收音機播出了她演唱的《夜來香》,。她緊緊抓住甲板的扶手，開始顫抖,。此時,，她的“哥哥”——川島芳子同樣因“漢奸”和“間諜”罪被關(guān)押在北京的監(jiān)獄里。1948年3月,，41歲的川島芳子在北京被執(zhí)行槍決,。
身為李香蘭
回到日本后，恢復(fù)“身份”的山口淑子繼續(xù)從影,。一度，她到好萊塢謀求發(fā)展,。在美期間,，她和日美混血的雕刻藝術(shù)家野口勇相遇，結(jié)為夫婦,。但這段婚姻僅僅維持了5年,。
在紐約出演音樂劇《香格里拉》時，她認(rèn)識了前來獻(xiàn)花的日本駐聯(lián)合國外交官大鷹弘,，兩人墜入愛河,。出身政治世家的大鷹弘比山口小了整整8歲，這段戀情因此遭到了很多反對,。
“那就僅以山口淑子的身份和他一起生活吧,。”她決定息影,，拍攝了最后一部作品《東京假日》,，之后，她隨大鷹弘到海外赴任，輾轉(zhuǎn)生活于不同的國家和城市,。
回到日本后,，因為外國生活經(jīng)驗豐富，山口淑子受邀擔(dān)任富士電視臺《三點鐘的你》的合作主持人,。1972年,，她在節(jié)目中直播中日恢復(fù)邦交的共同聲明簽訂儀式?？吹街芏鱽砗蜁r任首相田中角榮喝下茅臺互相擁抱,，她扭身背對攝像機開始哭泣——“我的祖國和母國終于握手言和?！?/p>
1970年,，她以電視新聞記者的身份前往中東地區(qū)，拜訪過巴解組織領(lǐng)袖阿拉法特,、日本赤軍首領(lǐng)重信房子等等,，也到過巴勒斯坦難民營里采訪難民。
親眼目睹了中東矛盾沖突和人的生存境地后,，她對中東問題格外關(guān)注起來,。過往的人生經(jīng)歷讓她對民族沖突有帶著疼痛感的理解和體會，雖然,，“很多日本人以為中東紛爭不過是石油問題”,。
為了推動國會通過《防止虐待動物法》，她遍訪各個政黨,。為了游說一位社會黨眾議員,，她帶著一對受害兒童的父母去拜訪對方，用強大的心理攻勢令對方最終改變心意,。
山口淑子的行動力和知名度,，引起了自民黨田中派的注意。他們邀她參加1974年7月的參議院競選,。到選舉活動的最后一天,，山口淑子從助手那里得知，她的票數(shù)“不足千票”,，晚8點的街頭演說被迫取消,。按日本的選舉規(guī)定，她還可以發(fā)表個人演說,。于是,，她踏進(jìn)地鐵，高呼自己的名字,，從一個車廂走到另一個車廂,。
最終，她以微弱優(yōu)勢成功當(dāng)選參議員。當(dāng)她去拜訪田中角榮首相,，向他道謝時,，田中興奮地沖她肩頭打了一拳頭，“干得漂亮,！”淑子被打得踉蹌地退到墻邊,，田中趕緊道歉。
之后,，淑子連任3屆參議院議員,。在18年的政治生涯中，她的政治議題和行動一直圍繞外務(wù)委員會開展,。1975年,，已經(jīng)投身政界的山口淑子作為自民黨議員團的一員，途徑北京前往平壤訪問,，在離開29年后首次踏上中國的土地,。當(dāng)天深夜，中日友好協(xié)會孫化平前來拜訪,，雙方暢談到深夜,。
淑子一直致力于中日友好關(guān)系。2005年,，她曾在媒體上撰文,，勸告當(dāng)時的日本首相小泉純一郎不要參拜靖國神社。
2004年左右,，《日本經(jīng)濟新聞》開始連載她的個人傳記《我的履歷書》,。她把出生地中國比喻為母親，日本則是她的父親,。在批評首相之后,，她在文中寫道：“我希望中國的年輕人能夠了解我的命運，借此促進(jìn)中日兩國關(guān)系的發(fā)展,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