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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當你坐在東京或紐約的辦公室里時,,阿拉斯加的海岸上,,正有一頭巨鯨高高躍出水面,。”在“開始眾籌”上,,這是一凡為“上海之秋”微紀錄片節(jié)設計的“卷首語”,,出自日本野外攝影師星野道夫。
21年前的一個清晨,,星野道夫在勘察加半島出外景時,,遭棕熊襲擊而亡。網(wǎng)上長期流傳一張?zhí)柗Q其“最后作品”的照片——一頭棕熊張開大嘴闖入帳篷——不知過了多久才被證偽,,乃英國某“Photoshop藝術家”所為,。
而在中國,這句名言的“擴寫版”,,可能更叫人耳熟,,意象不限于“阿拉斯加的鱈魚正躍出水面”,還有“梅里雪山的金絲猴剛好爬上樹尖”,,“西藏的山鷹一直盤旋云端”,,“尼泊爾的背包客一起端起酒杯坐在火堆旁”……而作為背景的你正在寫PPT、看報表,、擠地鐵和在會議中吵架,。
我花了幾秒鐘,嘗試找到它的源頭,。有人標注“網(wǎng)易云音樂”,,“百度知道”卻告訴我,“這是一家淘寶森林系女裝店的首頁語,后來被無數(shù)旅游微博轉發(fā)過,?!?/p>
《小道音樂》導演David Harris在放映后與觀眾交流(提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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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仔細回想了一下,9月下旬編輯拋來這個“眾籌”鏈接時,,起初我是怎么對它感興趣的,。主辦人一凡的照片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,她先是在頁面上描繪了自己做旅游雜志記者時的豐富經(jīng)歷:-30°的北極冰面,,40°的澳洲沙漠荒原,,《權力的游戲》拍攝地;傳說中的漁獵部族,,歐洲最后的原住民薩米人,,依然信仰并聲稱能夠看到精靈的冰島人。
坐標不斷切換,,探訪的部族聞所未聞,。沒錯,我就是羨慕嫉妒,。繼續(xù)往下翻,,她即將邀請到上海的幾位外國獨立短紀錄片導演,文字介紹中也透露出相似的氣味:發(fā)掘老撾和云南邊境少數(shù)民族音樂,,記錄巴布亞新幾內(nèi)亞雨林深處原住民的分娩,;尋找阿爾卑斯山脈外的滑雪圣地,自由潛水與座頭鯨共游……
2016年,,一凡和幾個朋友從媒體離職,,創(chuàng)辦一個名叫“他者”的公眾號,她說,,“主要在做的就是關注部落,、邊緣文化,希望通過現(xiàn)代工業(yè)文明以外的智慧,,為都市人常常感受到的內(nèi)心缺失提供一個出口和彌補,。”一年后他們又另立一個公眾號“門視頻”,,推介同樣主題的短紀錄片,,一批西方人類學家、語言學家,、紀錄片導演,、攝影師是他們的撰稿人。不多的粉絲評論常常流露出相似的情緒:真酷,。
“他者”是后殖民批評理論中的常用術語,,隱含著對西方中心主義意識形態(tài)的批判,。后來我才注意到,一凡在“他者”的名字后加了個括號,,“others”,,似乎有意與學術的“the other”劃清界限。老實說,,10月13日下午,,當我走進活動場地時,我已經(jīng)把一凡的公眾號叫什么忘得一干二凈,。但觀影過程中,,“他者”的命題總是恰如其分地跳出,在腦海揮之不去——
攝影機作為來自西方工業(yè)文明的陌生“闖入者”,,要怎樣消隱自己,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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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位講者是新西蘭導演David Harris,他的鼻梁還能依稀看出斷裂縫補的痕跡,,我不太好意思問是怎么回事,。他能用簡單的中文演講,這得益于在北京生活多年,。2009年,,他和很多中國人一樣,奔向“空氣新鮮”,、民族文化也更多元的云南,。
在大理,他認識了法國音樂人羅宏(Laurent Jeanneau),,當時正在云南,在老撾,、緬甸邊境采集少數(shù)民族傳統(tǒng)歌曲,。一年后David拍出了50分鐘的紀錄片《小道音樂》(small path music)。這個簡單的名字蘊含著一種現(xiàn)代性的吊詭:村落與世隔絕,,才發(fā)展出文化特性,,一旦道路通了,傳統(tǒng)音樂也就流失了,。只?!按蟮酪魳贰背涑庠诖蠼中∠锖统辍?/p>
David把羅宏視為帶觀眾認識這些民間音樂的“窗戶”,。但看完30分鐘的精剪版,,我十分好奇他對羅宏扮演“窗戶”的角色是否全然滿意。羅宏個性瀟灑,,不愿以音樂人類學者自居,,不會去摳每首民歌完整的歌詞意思,。旅行時間受限,找翻譯又非常困難,,“膚淺的大意”就夠了,。他也不認為自己有“保護”傳統(tǒng)音樂的使命,只是發(fā)現(xiàn)和記錄,,時而將好的音樂素材融匯到自己的電子實驗音樂創(chuàng)作里,。
不過你得承認,發(fā)現(xiàn)本身就不容易,。他們常常從一個村莊走到另一個村莊,,四處碰壁。當他們詢問“這里有音樂家嗎”,,村人連說“沒有沒有”,。有一次他們剛往回走,就聽到先前打聽的房子里傳出奇妙的吟唱,,“他們認為只有電視上和CD店里放的才叫音樂,,他們的歌聲只是人們參加傳統(tǒng)儀式活動的一種表演形式?!?/p>
“現(xiàn)在不論到哪些偏遠的地方,,家家戶戶都有電視,看到電視就像神秘的廟宇和神龕,?!苯衲?月,David在云南德宏的一個小山寨里做了一次藝術教育實驗,,教孩子們?nèi)绾闻臄z自己的生活,。他在現(xiàn)場播放了一段視頻,兩個女孩在自編自導自演的小品中,,唱起了“l(fā)ang-bang-lang-lou”(《上海灘》),。我問David是否感到失望,他搖搖頭說,,你看,,她們跳的舞有當?shù)孛褡逶亍R磺卸夹枰獣r間,。
“我們不是每次都‘獵奇’,,有時候連‘獵奇’的東西都不一定能找到,反而需要大家營造一個氣氛,,為你做這些事(比如組織民間音樂大合唱,,通常是付費的),才能得到成果,。所以我希望他們自己去發(fā)現(xiàn),,去記錄他們認為具有價值的東西,。”David說,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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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獨有偶,,以色列獨立紀錄片導演Ally Alegra也在籌備類似的計劃。14歲起她就夢想進入神秘偏遠的部落探險,,三年后的1997年從高中輟學,。在非洲中部的剛果盆地和巴布亞新幾內(nèi)亞之間,她選擇了后者,,因為偶然在家中的一本百科全書里翻到一段介紹:“如果泰山知道這片土地,,他就會稱其為家?!?/p>
這段旅程給她留下了右眼旁的一個迷你tatoo(刺青),,作為她少女時代渴望被原始部落收留并接受教導的見證。2011年,,她終于結束“漫無目的的旅行”,,與同為攝影師的丈夫定居澳大利亞,并著手一個記錄部落女性生育的紀錄片項目——Wildborn(荒野分娩),。
毫不意外,,她再次回到巴布亞新幾內(nèi)亞,對她而言,,這是一次“認知去浪漫化”的過程,。告別當年的“白日夢”,在濕度百分百的地方幾天無法換內(nèi)褲,,就和日后她在西伯利亞五周沒有洗澡一樣,,都成了稀松平常的經(jīng)歷。她獨自上路,,一呆至少一個月,,卻很難找到女性向導或翻譯,常常在孤獨和不安全感中徘徊,,這是最大的挑戰(zhàn)。而因為經(jīng)驗不足,,第一趟“遠征”就花了好幾萬美金,,直到今天她都后悔得直跳腳。
飛機,、汽車,、直升機、然后徒步十幾小時,,Ally才得以深入內(nèi)陸山區(qū)最偏遠的庫索阿部落,。部族首領得知她為何而來,,竟感動得眼含熱淚,“從沒人來關注我們的女性”,,從前他遇到的人都是沖著族人的狩獵技藝而來,。
Ally有幸遇到一位懷孕九月的年輕母親,直到她分娩前一直跟隨著,。她很有鏡頭感,,是拍攝項目的絕佳人選,后來還愛上了拍照,。根據(jù)習俗,,她的丈夫為她搭建了一個小屋,但丈夫直到產(chǎn)后七天都不得入內(nèi),,只有女性族人和助產(chǎn)士在旁,。在生產(chǎn)前如果發(fā)現(xiàn)胎位不正,她們會用力按摩產(chǎn)婦隆起的肚子,,或者將她倒立過來,。信仰和神話為她們提供庇佑。
Ally拍攝了許多部落產(chǎn)婦,,她們都母子平安,。37歲的Ally現(xiàn)在也懷了自己的第一個寶寶,已經(jīng)五個月了,,還在跟著她全球飛行,。她以前甚至不曾想過要做媽媽。她從部落女性身上學會謙卑,,更深地感受到女性內(nèi)在的力量,,“平靜而強大?!笔前?,有什么力量會比分娩更靜默更神秘呢。
在自己的工作之外,,她也會加入丈夫Erez的自由潛水攝影項目,。每年夏天,他們都去東加群島與座頭鯨共游,。Erez堅持訓練,,不用水肺潛水。因為水下呼吸的氣泡不只是干擾攝影,,而且更會嚇走魚類,。擺脫呼吸設備,他感到座頭鯨更愿意與他親近,,就像他的朋友,。
“箭廠”視頻總制片人鐘偉杰為觀眾講述紀錄片《我是仙女》的臺前幕后(提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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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“上海之秋”微紀錄片節(jié)的6位嘉賓里,,鐘偉杰有些自成一派,不僅僅因為他是唯一一個非金發(fā)碧眼的人,,很少拍自然風光片或少數(shù)民族片,,更因為他的視頻團隊“箭廠”隸屬于一家國資商業(yè)媒體。在自我介紹時,,他把最初做獨立制片人的四年戲稱為“瞎混”,。
鐘偉杰也不把自己的工作稱為“紀錄片”,而是“非虛構短視頻”,。兩個詞匯都是當下時髦的“風口”,。他倒無意談論熱錢,只是說國內(nèi)一提“紀錄片”就是Discovery那種,,所以說“短視頻”以示區(qū)別,。不過他對城鄉(xiāng)“邊緣人”的關注,談論“以人為中心”敘事的姿態(tài),,實在很像我們身邊的非虛構作者,。
我應該不是為了故意“套題”,才在他聯(lián)合制片的《Fairy Tales(我是仙女)》里感悟到“他者”在場的某種戲劇張力,。這部記錄農(nóng)村“網(wǎng)紅設計師”王守英的片子,,獲得了2015年紐約紀錄片影展評審員獎、2016墨爾本電影節(jié)最佳紀錄短片獎,。導演郭容非多次出鏡,,一個漂亮的城市女孩,用一口標準英語,,為王守英在鄉(xiāng)下集市上辦的“夢想時裝秀”翻譯報幕,。
中午的冷餐會,幾個觀眾圍著鐘偉杰咨詢器材設備方面的問題,,我冷不丁問他,,作為香港紀錄片導演在內(nèi)地機構工作的身份認同?!安粫f習慣了……”鐘偉杰遲疑了一會兒,,隨即表示不羨慕香港同行。道理也很簡明:有時候太過直白的表達,,反而削弱了力量和余味,。
我特別喜歡《我是仙女》片尾一幕。王守英受邀在上海某藝術館匿名辦展,,好評如潮。散場后,,扯下時裝的模特“殘軀”,,在地上東倒西歪,,粉色氣球一個個扎破。她的“畫外音”從很遠處來——
“他們所追逐的好看的東西,,不好看的東西,,真的是他們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好或者不好嗎?我覺得就是,,凡事都不要太認真,,如果你太認真的話,你就輸了,。都把它當作是,,是夢一場就好了?!?/p>
鐘偉杰說,,如果有機會再剪一個版本,他會刪掉這句“自白”,。我立馬表示抗議,,連自己都聽出了顫音:“你看到一個人的處境是什么樣,和她/他清楚地覺知到自己的處境是什么樣,,兩者展現(xiàn)出的悲劇性是完全不同的,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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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《小道音樂》中有這樣一幕,,David和羅宏在夜間廣場上看到一群年輕女孩,,身著民族服飾,載歌載舞,,音樂卻毫不相干,。羅宏一臉掃興,“這又是我的問題了,?!痹谒磥恚@是出于游客的喜好,,比起服裝,,傳統(tǒng)音樂不容易被大眾接受,于是它在表演中消失了,。
很難說服裝和音樂此番命運不同,,誰比誰不幸。
“這是視覺和聽覺的區(qū)別,。去一個地方拍張照很簡單,,也是人們很習慣的動作,但錄音不是大眾化的事。但你要了解傳統(tǒng)音樂,,必須和村民有互動和交流,。”在追尋傳統(tǒng)音樂道路上,,David還想走得更遠,,他會向一些人類學者和音樂學者了解正在發(fā)生的問題,比如現(xiàn)在去四川和其他地方做拍攝工作,,發(fā)現(xiàn)一些自然形成的古老曲調(diào)正在發(fā)生變化,,受到許多大眾(漢族地區(qū))音樂影響,“如果傳統(tǒng)的生活方式不再,,這些音樂很快會消失,。對我來說,記錄這些音樂是非常接近內(nèi)心的珍貴記憶,?!?/p>
“關鍵在你自己,你的文化背景,,只有相信它的人才會有感覺,。”羅宏在片中說道,。他曾在一篇《我為什么要記錄少數(shù)民族 / 種族音樂,?》的文章中寫道,“我在非洲的經(jīng)歷,,在環(huán)境,、歷史、政治和文化背景殊異的東南亞重復著……少數(shù)種族依然不得不面對同樣的挑戰(zhàn),,被有著各種不同目的的政治力量,、主流種族、伐木或礦業(yè)公司,、基督傳教士,、發(fā)展機構、旅游工業(yè)以及近來有著特殊文化含義的一種相對文化標準化等力量所操縱著,?!?/p>
Ally感慨,今天幾乎找不到一個西方人不曾接觸過的部落,。有一次她甚至接到了某部落首領用iPhone打來的電話,。她對進入部落的各色機構心懷警惕,尤其反感那些將現(xiàn)代化生活方式強加給原住民的做法,。她正計劃招募女攝影師,、人類學家以及婦產(chǎn)科醫(yī)生等專業(yè)人士,,回訪她走過的部落,但強調(diào)這是一種知識分享和雙向學習,。
幾年來,,她一再看到部落男性背離土地,嗜酒犯罪,,而女性則擔起更重的責任;她忘不了一位部落首領失落的眼神,,向先祖祈求內(nèi)心的平靜,,“他們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迷路了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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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天半的時間里,,我既沒有去問任何一個紀錄片導演“生計”問題,也沒有問一凡他們公眾號創(chuàng)業(yè)的營收情況,。因為不會有超出想象或預期的回答,。
還記得那句“淘寶女裝店文案”的“百度知道”頁面嗎,有人回復,,“尼瑪寫這個東西的,,不是二的人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痛,這年頭,,沒錢旅行個蛋,,錢從哪里來,還不是做報告做方案做出來的”,,被選為“最佳答案”,。
Ally在演講中主動推介了紐約一家支持自然探索項目的基金組織;滑雪攝影師Johannes和Jakob成立了奧地利Whiteroom電影公司,,除了獨立拍攝雪山視頻,,他們也為多家知名運動和戶外品牌拍商業(yè)片。
五場分享會,,每場入座觀眾平均二十多位,,有攝影師、制片人,、前媒體人,,也有熱愛影像的普通潛水愛好者。我和其中好幾位加了微信:
Vera經(jīng)常北京西藏兩地跑,,接拍過無數(shù)政府宣傳片的項目,,現(xiàn)在她特別想做些“獨立”的東西。她以前做金融咨詢,,覺得枯燥,,決定換一種活法,,現(xiàn)在又到了換擋的時候;
Nitom是資深廣告人,,剛剛離開一家知名戶外品牌的市場崗位,,對于商業(yè)品牌利用自然和運動元素做形象塑造和價值觀傳播,感到熟悉又厭倦,,他也想拍點“自己的東西”,;
攝影師鳳陽在散場時找我分享Ally的聯(lián)系方式,她說,,你有沒有想過加入她的“荒野分娩”項目,?一定會有很大收獲的。當然要做好心理準備,,賺不到錢,,自己還得倒貼吧。
有一晚,,Vera在微信上興奮地建議我,,這篇稿子你可以這么來串,“做紀錄片的人,,憑什么不賺錢,?你有想過這個問題嗎?”“這不是個良性循環(huán),,反過來想,,大家習以為常的,難道要迎合,?媒體,,大眾,作者……”
“他們可能貧困,,和陷于現(xiàn)代化的焦灼,,但他們?nèi)灾铝τ谘永m(xù)精神力量?!薄八摺惫娞柕淖晕医榻B文章里這樣寫著,。我更喜歡“眾籌”頁面里引用的這段話,“壯闊的風景,、河流就在后院,,這兩者塑造了我們。沒錯,,但對許多人來說,,是他們劃槳時體驗到的平靜以及與萬物相連之感,才是真正讓他們一再去劃船的原因,?!币晃患幽么螵毮局鄱碳o錄片導演說,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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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月15日,上海測得連續(xù)五日平均氣溫低于22℃,。氣象意義上的秋天,,就這樣開始了。
我撐傘走出ISGO Gallery,,另一只手拖著從松江家里帶出的大行李箱,,里面裝滿換季被褥和衣物。經(jīng)過一個小時的地鐵轟鳴,,最后搬進楊浦新租的小屋,。一如Ally片中,開著雪地摩托在廣袤的西伯利亞冰原上遷徙扎營的涅涅茨人,。
秋天原是這樣特別的季節(jié)。風雨或是愁煞人,,冬日又仿若近在咫尺,。可畢竟還是找到了一個夾縫的位置,,沒有蜂擁而上的狂熱,,又不至于孤絕到顧影自憐??偹闶抢渑灾?,應了那句“微涼亦漂亮”。難怪張國榮的《春夏秋冬》,,就以“秋天該很好”開場,。
“能同途偶遇在這星球上,燃亮飄渺人生,,我多么夠運……
“如離別,,你亦長處心靈上,寧愿有遺憾,,亦愿和你遠亦近,。”